[濬眼]耿耿

前一篇濬眼的后续,两个戏精互相作的矫情事。

不应该是这样,池韩率想着。

他穿的不厚,在天黑之后的冷风中有点情不自禁地上下牙齿打颤,更别提暴露在刀锋之中的手,冷得握不住已经冻成砖的手机。他的行李却很多,让他看起来像个头回从地方到首尔来见世面的乡巴佬,惹人发笑。

经纪人大概觉得过分参与他和限定组合成员之间显得尴尬,卸了货就把他丢在公寓大门口。他原本是理解的,毕竟自己不是对方一手带出来的小朋友,自己照顾自己是他早就学会的生存技能。可看着保姆车吐着烟雾消失在视线里,他就有点没来由的生气,但也不想把心思暴露出来,哪怕现在街上没有人,更不会有人在意他倚在风中生闷气。

但说起来又和经纪人有什么关系呢?他有点不甘心,冒着生命危险把指尖从袖口伸出来一小节,手机页面仍然没有显示任何新消息,这让他更生气了。

池韩率是个慢热的人,一旦熟悉起来也是撒娇很多的大孩子,这是生存赛同僚们的共识。今天搬宿舍,他收拾得快,坐在车上就在聊天室里发了可爱的小动物说自己马上要到新家,不知道会不会遇见哪个天使来帮忙搬行李。哥哥弟弟们回复的很快,无外乎羡慕他动作迅速或者嘲笑他早去就得自己多出力,只是向来在聊天室最活跃的李濬荣一反常态,什么都没说。

一开始他没放在心上,池韩率是有些敏感,但并非没事找事的小心眼,只是吴光硕发来的私信让他难受起来。

“濬尼应该到宿舍了,他昨天跟我说好要早早去帮我搬行李,不过你可别给其他孩子讲了,不然可有他累的。”

李濬荣最近不对,池韩率早就有所察觉,但没做反应。这不是说他无动于衷,只是比赛刚刚结束,李濬荣一位出道的压力有多大,他是最知道的。原本活力十足的孩子总是强打着微笑,黑眼圈重的粉丝都在心疼,池韩率也心疼,但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他俩之间的关系变得有些不伦不类,他无论从哪个角度仿佛都没了立场,别扭得很。自打李濬荣在练习室没头没脑跟他告白之后,他们就磕磕绊绊一直同组,经过两场最艰难的比赛直到出道,最后一场的队友就剩下他们。那段时间池韩率不想回忆,空气里的紧张因子压得每个人都呼吸困难,缺氧让他记不起自己是怎么过得,但他记得李濬荣黏在他身边,和他配合双人动作,跳对称动线,像是天生就要在孤立无援的世界里相依为命似的。

李濬荣血液里天生带着热情的因子,对于喜欢的人和事总是抱有强烈的表达欲和占有欲。池韩率因此不敢直视李濬荣的眼睛,他觉得那团热情的火随时会喷涌而出,他这摊小水花会被热气烧的腾起来,他有些排斥这样不受控的感觉。

可是最近呢?李濬荣好像是把已经递给池韩率的火把拿走了,被他灼伤留下的痕迹还在,光和热却不在了。

池韩率先把好移动的箱子搬到不太碍事的地方,他想靠着暖气歇一会儿,他实在感觉冷。不死心似的再掏出手机,依旧没有消息,亮着的屏幕像是故意惹他生气,闪烁了两下在寒冷中彻底罢工。他有些认命,来回了几次终于把大包小包挪到宿舍楼下,白色的羽绒服被弄脏了,灰扑扑的,显得有些狼狈。

他仰头看着亮着微弱光芒的宿舍,大眼睛长时间盯着一个地方总让人觉得他的发呆,实际上不是。他只是突然觉得很累,而且有些害怕。

李濬荣注视着他的时间太长了,他又很容易陷入这种习惯。李濬荣带着喜悦和温暖的眼睛像是给了他这个漂泊的旅人一点渺茫的希望,他太害怕这是一场海市蜃楼了,他经历过这样的失望,不想再重蹈覆辙。

可是又能怎么办呢,池韩率要是真能坚硬的像一块寒冰,他也就不是池韩率了。

他对自己感到绝望,因为他会对李濬荣突然撤回的热情感到生气,池韩率想告诉自己,没有人天生就是要看向你的,你得学会面对生命里的人来来往往,李濬荣不过是他生命轨迹里划出规定范围的一笔。

可是这一笔太用力了,李濬荣用了力,池韩率自己也放松了警惕,划得他有点血肉模糊的。

池韩率觉得委屈,大概是因为今天过分冷的天气,或者是弄脏了的白羽绒服,他这样自欺欺人着。他用手去拍灰尘,脏手让白衣服更脏了,他索性在衣服上把手擦干净,他至少得保持其中一个的整洁。

他蹲在楼梯上,手和脸都很冷,碰在一起也没有暖起来。他太累了,举不起手指去按门铃,因为不知道怎么和李濬荣相处,他害怕自己抽身太晚显得自作多情。

安全门的锁悄悄弹开,清脆的响声在此时显得格外刺耳,池韩率不去拉门,空气像是静止了似的静悄悄。他有点崩溃,因为他仰头的时候分明就看见了窗边的李濬荣,那个人盯着他在寒风中发抖,在狼狈不堪的时候把自己缩回去,那个人打开锁,却不下来找他。

真想用最锋利的话去伤害他,池韩率想,李濬荣怎么能这样呢。他明知道自己有的话说不出口,有的事做不出来,却还要这样忽远忽近让人难受。

池韩率的委屈绝望一瞬间涌上心头,行李被他撇在一边,长腿一跨上了楼。他没有钥匙,一开始敲门还有一丝理智,后来顾不得疼痛,拍得门板作响,安静的楼道被惊醒,照明闪烁,让池韩率含在眼眶里的泪水也亮晶晶的,李濬荣打开门的时候就看到这幅景象。

他是故意的,紧张的赛程和刚出道的生活原本的重压就让他们窒息,好在这是生理上的,池韩率带给他的心的压力。他喜欢池韩率,说出口也从不后悔,但李濬荣这个人没有那么过分的善良,他不是不求回报的大善人,他想要池韩率。他可以慢慢靠近,像丛林里匍匐前进二百米却能在最后一秒完成捕食的猎豹,但池韩率给他的回应太少了,这让他有点焦躁。

池韩率不是像他这样多情的人,相反的,对于一开始结交的朋友一直抱有长久的情谊。李濬荣看着他,那双眼睛望向其他的哥哥,也望向舞台和观众,什么时候才能只看着自己呢?所以他想了这样愚蠢的办法,他后退了,他把自己的胆怯和慌张包裹进这次愚昧的豪赌。

如今看来他赢了,却也赢的笨拙,赢的伤人心。

池韩率的眼睛不该这样盛满泪水,他在我身边应该永远笑着才对,李濬荣攥着拳头,他开始讨厌自己这次自作聪明的推拉和怎么都没法满足的贪心。

“李濬荣,你真讨厌。”

平时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的池韩率眼泪大颗大颗地从脸颊滚落,他没办法让眼泪听话,只能对李濬荣说这样毫无说服力的话。

“你不是喜欢我吗?你得喜欢我,说好的,你不能反悔。”

李濬荣捏着的手一下子卸了力气,他因为紧张而冰凉的手指轻轻擦掉池韩率涌出眼眶的泪水,觉得庆幸,也后怕,他不敢再赌了,宁愿摊牌自己的一切。

“我知道,你也喜欢我吧,”李濬荣拉过和自己身形相似的池韩率,飞快地在他的唇边吻了一下,“因为我一直喜欢你,只喜欢你,绝不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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