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罐邕]花
文/那木
cp/赖冠霖x邕圣祐
warning:可乐单箭头，有隐晦不明确出现的其他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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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在赖冠霖偷偷把表哥诅咒到第十几遍的时候，电梯门门打开了。
男人长得过分好看，高中生有点被这样锋利的帅气震慑到，原本就因盘着而酸麻的长腿更支撑不住他的身板。赖冠霖扶着墙站起来，有点颤颤巍巍。
“您好？”
声音也很好听。
赖冠霖大脑里闪过这样一句话，赶忙回复对方：“我是这家的表弟，我哥明天出差我来给他看房子。不过他好像忘记我今天要过来所以……”
男人颦蹙着的眉头松了点，点头示意。怀中抱着的风信子稍稍柔和了他带着侵略性的眉眼，他露出一个随和的表情，对赖冠霖说：“不然你先过来坐一下，”他眯着眼睛看仔细赖冠霖的校服名牌，“赖冠霖同学？我叫邕圣祐。”
2
送走老哥，赖冠霖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对面男人的脸莫名就出现在他放空的脑海里。
起先他觉得邕圣祐应该不好相处，凌冽的眉眼侵略性太强了。谁知道进了男人的家门，他递过来的擦手巾和热可可，还有他开玩笑式的对自己名字的强调都告诉赖冠霖，眼前的不过是个温柔的哥哥。
他向来有些天马行空的少年幻想。
坐在邕圣祐整洁的公寓里，他觉得这个男人就像一把手术刀。他锋利又柔软，看着是匕首，实际是救命的利器。
赖冠霖看着人的时候很专注，邕圣祐被他灼灼的目光烧得脸烫，却还是坦然和他东拉西扯。
他觉得邕圣祐有意思，说出的话仿佛每个字眼里都带着跳跳糖，让他的神经不停跳跃，让他高兴，又带着点说不出的满足。
他那时候还没有意识到这是什么。
3
赖冠霖这些天莫名有些心口发疼，他起先没当回事，仍然每天安稳上下学。只是心脏的阵痛也伴随着日子的溜走加剧。起先是一丝一缕，现在像是有生命要从里面探出头似的。同桌听了他的形容，当做他再一次的日常幻想，不做评价。
偶尔和朋友打球晚了的时候会在电梯里偶遇疲惫的社会人邕圣祐，白天令他头痛的课文和地中海班主任的碎碎念就能被他抛在脑后。两三次之后他摸清了邕圣祐的到家时间，就能每天遇见这个让他好心情的哥哥。
他觉得挺神奇的，邕圣祐的确是医生。这位神医不用问诊，只要能让赖冠霖见着面，他的毛病就都能缓解了。
他从电梯的反光镜上偷偷看了一眼邕圣祐，心跳掉了一拍。他已经不敢光明正大盯着邕圣祐看了，他害怕除了自己的眼睛，心脏和嘴巴也会失控。
喜欢他。
4
邕圣祐出急诊的时候会麻烦赖冠霖帮忙照料家里的两只小猫，赖冠霖放学后就坐在男人家一尘不染的地板上和两个祖宗大眼瞪小眼。
替各自窝在自己地盘的两只猫换好猫砂，赖冠霖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摆放着和邕圣祐本人格格不入的彩色软糖。他一边笑一边觉得邕圣祐未免过于把自己当做小孩子。只是电视里播放的节目全不如邕圣祐的独居公寓来的有吸引力，他强忍住青涩的喜欢带来的迫使，他向来克己守礼，再好奇也做不出窥视别人隐私的事情。
邕圣祐的公寓不算大，也没有一般医生的过度整洁。他好像有些囤积癖，房间里有很多东西，工作繁忙好像也没时间彻底整理，大喇喇堆放在一起，让人难以想象邕圣祐的职业和星座。赖冠霖把搭在沙发上的居家服拿过来顺手叠好，谁知道下面还有一件。他认命似的再拿过来，按照老妈教他的方法摊开，但他愣住了。
这个房间里的所有异常似乎都得到了解释。过多的生活用品和衣物零食，分明工作繁忙还要在家里养着的两只小猫，比邕圣祐体型大一圈的外套。
赖冠霖捂着心口，咬牙也抵抗不了那种从身体中挣脱而出的痛苦。
邕医生从来就不是他的特效药。
5
少年时期的暗恋就像一场无疾而终的暴雨，来的时候气势汹汹，走的时候也令人猝不及防。清晨醒来的人只见到焕然一新的城市，看不到被暴雨打湿的年少的喜欢。
不再刻意制造巧合相遇的话，赖冠霖很难能在钢筋水泥搭建的笼子里见到邕圣祐了。可是他还是会在等电梯的时候想起来邕圣祐大笑或者搞怪起来鼻子上可爱的褶皱，或是在路过一对情侣的时候想，如果邕圣祐先遇见的人是自己会发生什么事。这不过又是他不切实际的乱想，带着他已经习惯的疼痛在他的血管里奔腾。
他的指尖因此冒出了尖尖的枝桠，赖冠霖终于知道他对邕圣祐这一场秘而不发的喜欢变成了没法逃脱的末期病痛——他的喜欢由内而外地吸附着他的身体和灵魂，让他不断透支。
他观察着镜子里的自己，藤蔓一样的纹路从心口蔓延到整个左臂，在指尖长出的青色叶子在他的注视下轻轻打颤。他不知道是该庆幸这病有药可医，还是悲哀自己已经放弃了这段没开始感情。
他好像可以感觉到这棵植物的根须像邕圣祐的手，随意揉捏着自己的心脏。他苦笑了一下，套上校服，站在邕圣祐的门口，还是转身离开了。
6
病症越来越严重，一般的止疼药已经无法抑制的疼痛让赖冠霖整夜睡不着。他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脑海里不自觉地想着邕圣祐，这样能让他稍微缓解一下这要命的疼。但他又不能想太多，他知道他所肖想的男人永远不会是他的，他太清楚了，所以肉体疼痛的缓解之后就是精神折磨，他永远不得安生。
赖冠霖坐起来，熟悉了黑暗之后可以清楚看到一切。他猛地有些头晕，一开始觉得是缺乏睡眠，眩晕的感觉加上渐渐剧烈的晃动，熟悉的感觉让他知道是地震了。
他有些慌乱，却又快速镇定。晃动越来越明显，他夺门而出，忘了被桌角撞到的疼痛，使劲拍打邕圣祐的家门。整个城市都陷入沉睡，周遭安静地不像话，除了他自己急促的声音，他只能听见大楼的钢筋撞击的声音。
邕圣祐被吵醒，起来也发现了异样。整个世界都在摇晃，头顶的吊灯发出哗哗的响声，碗橱里叮咣作响，冷水瓶也因为晃动和倾斜滑到地上，在黑夜里发出清脆刺耳的尖叫。赖冠霖夺门而入，拦住邕圣祐想要跑出去的路，把人拉近逼仄的洗手间角落。
“冠霖啊，你……”
“哥你知道我们在几楼吗？没有电梯这几秒走逃生通道根本出不去，”赖冠霖低头直视邕圣祐，年长的男人被他护在靠近墙壁的一边，“这里是最安全的。”
刚刚减弱了一点的晃动随着赖冠霖的话音再次剧烈起来，口杯牙刷掉落一地，被他挡着没有砸在邕圣祐的脑袋上。他紧紧攥着邕圣祐的衣角，把指尖的枝桠藏在阴影里。
声音慢慢小了，他还是不敢放开邕圣祐。迟来的后怕让他的手有些颤抖，邕圣祐好像也察觉了，伸出手轻轻拍着少年有些单薄的后背。
赖冠霖把头靠在邕圣祐的肩膀上，男人有些尖锐的骨骼硌得他前额发痛，但是他还是不想离开。
“别怕，”邕圣祐揉着赖冠霖的脑袋，“没事了。”
“哥，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赖冠霖深吸一口气，邕圣祐身上的气味里混杂着自己最近带着的植物味道，让他清醒了一些。
“哥喜欢什么花呢？”
邕圣祐被他问得有些莫名其妙，放开男孩和他对视。
洗手间进不来光，赖冠霖终于不用害怕眼睛会暴露自己的心思，放肆地打量着有些茫然的哥哥。他很不舍，虽然邕圣祐不能给他回应，但这不妨碍他觉得眼前这个人是全世界最好的。他没能拥有过，不可能拥有了，但是他不后悔和他相识，不后悔为他疼。
“我哥快要回来了，说我麻烦你这些天，要我送花给你来着。”
他最终还是没有问出那个问题，邕圣祐，如果刚才是我们生命中的最后时刻，陪在你身边的人是我，这会不会让你遗憾。
“你呀，”邕圣祐笑起来的时候眼睛眯着，像是某种得到满足的猫咪，“就知道跟我瞎客气。”
赖冠霖回到自己这边，看着邕圣祐和自己打好招呼再次回去睡觉。他盯着男人有些凸出的蝴蝶骨，轻轻回答了自己心里的问题。
“如果是你，我没有遗憾。”
7
邕圣祐是经验丰富的医生，见惯了疑难杂症，他总能妙手回春。可是这次送来的病人让他不敢轻易医治。
是和他不告而别的赖冠霖。
男孩过分的坚强和倔强让他在面对邕圣祐的时候还是露出好看的笑容，只不过笑容太过苍白，反而叫人心疼。
“你这个病早点发现的话吃药就可以好，为什么那时候不给我说？”
赖冠霖还是笑，摇头不说话。他带着笑意的眼睛一直看着邕圣祐，带着依赖和不舍，他已经不想隐藏了，因为不再需要了。
“哥，发现的早你会叫我吃药，现在就不知道能开出什么花了。”
邕圣祐被他气得说不出话，可是赖冠霖还是笑，把藏在被子里的手拿出来，献宝一样给邕圣祐看：“哥看，是不是很好看？”
男孩白得近乎透明的指尖开着一朵青绿色的洋桔梗，脆弱又坚定地在风里摇曳，映着赖冠霖的脸色都好看了许多。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你喜欢的花，甚至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怀中捧着的花，但这是我为你开出的花。我为她承受着身体的衰竭和精神的痛苦，但能让她在你面前绽放过，我就很满足了，这会是我唯一的花，只想让你看到的花。
赖冠霖不再说话，他把这些都吞进肚子，还是笑着看着邕圣祐的眼睛。他看着看着，眼眶开始发痛，酸胀的疼痛甚至穿过他的角膜和眼睑，让他生生要掉下泪来。
邕圣祐看着赖冠霖大颗滚落的眼泪，却也不敢伸手帮他擦了，他知道赖冠霖现在身体已经到了崩盘的边缘。他关上赖冠霖身边的窗户，生怕风也会割伤眼前的男孩。背对着赖冠霖，把自己的情绪调整好，微微提起唇角，回答道：“好看。”
“那就好。不过不能给哥，这是我自己的花。”
赖冠霖终于了了一件大事，长出一口气，发自内心地笑了。长途跋涉的旅人终于找到了绿洲，而不是海市蜃楼，他不着急喝水，反而想要跳进长河里将自己淹没，哪怕溺死其中。
邕圣祐掐着手心，像从前一样轻轻碰了碰赖冠霖的头发。
8
邕圣祐多年之后又见过赖冠霖。
他下了班，看到对街高瘦的青年抱着一束青色的洋桔梗，行色匆匆。
藤蔓一样的纹路还停留在赖冠霖白皙的皮肤上，顺着脉搏延伸到指尖，病态又美丽。邕圣祐看着他的伤痕被淹没在洋桔梗的花茎中，突然就想起几年前那个起风的下午。
“当年多谢哥妙手回春救了我一命啊，不然我可能就要一命呜呼了。”
邕圣祐笑着点头，没有说话。
“不过，哥知道我当年喜欢是谁吗？”
青年的眼睛还是像从前一样，明亮又坦诚，邕圣祐看着他，轻轻摇头，把叹息化作冬日里可见的白雾。
“他没有告诉我。”
梗源 微博用户@新宿一番：“花吐症已经不能满足我了，我现在脑补的是心脏发出芽、脑髓里伸出枝叶，直到苦恋和病症一同越来越严重，最终彻底被身体里的植物吸尽营养衰竭而死。手术和药都可以根治，但是治愈后的单恋感情会消失。所以患病的人都会痛不欲生，病愈的人却连自己喜欢过谁都想不起来，只有在摸着胸口、脖后或者喉口树叶纹路状的伤口时才会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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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回灵药初心的罐all计划第四弹🌚下次搞罐谁随缘
十一月任务完成💅空了还有一发simg
